近一年时间没有回老家看看了,忽想起爷爷奶奶日渐衰老的面容,趁着周末决定回去看看二老。
车程并不远,但需转三次车。立冬已有一个多月,家里冷了许多。
电话里听闻爷爷奶奶足足养了50只鸡,转拖姑姑卖起了鸡蛋,地地道道的草鸡蛋,1块钱一个,不抬价、不还价,想来收入可观。可实际情况呢?鸡蛋大多数都进了孙子、外女的肚子,儿子、儿媳妇想吃点,老俩口还不乐意,想想“隔辈亲”还真是一门“玄学”。
下车的地方距离爷爷奶奶的住处还有2公里,时间已近黄昏,村庄也“老了”,满目萧条,脚步却也愈发沉重。现在回看儿时父母带我离开这里的原因,无外乎八个字:始于“贫穷”,终于求学。那一年我8岁。与记忆中满村人热热闹闹不同,现在的村庄更像个伛偻的老人,老态龙钟,田间地头枯黄的杂草无人收拾,近乎荒废;沟里的水早已干涸,满是杂物。村子里近乎见不到年轻人,留守的孤寡老人也在冬季的萧条中更显凄凉,或搬坐板凳,或靠在门沿上,迷迷瞪瞪睡着,记着时辰,随便垫吧两口,就是一顿晚饭。还好,我奶奶还有我爷爷陪。我奶奶爱唠嗑,禁不住沉闷,我爷爷爱听她唠。
见我回来,爷爷奶奶高兴极了,一边却又埋怨我不提前打个电话,没有准备爱吃的饭菜。趁着他们做饭之余,我看到了那50只母鸡,各个都被养的精气神十足。记忆中我爸妈结婚的“婚房”因长期没人住,墙体裂出了大缝,透过裂缝,能看到屋里布满了蜘蛛网,但我结婚时门上的喜字却被贴的扎扎实实。晚饭时分,在听了我的身体情况、工作情况都良好的汇报后,奶奶这才放过我。爷爷告诉我,自从我踏入中铁四局,我奶奶逢人便说,夸她孙子有出息,如果没有回应,她便一直说。爷爷还说,他们有一个愿望,就是想坐一次孙子修的第一条高铁(杭黄高铁)。话语中略带一丝“恳求”,那一晚我自责良久。
担心我耽误工作,待了两天后,爷爷便开始催促我赶紧回到工作岗位,并包好鸡蛋叫我带走。
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幸运的人,行近而立,尚未尝亲人离别之痛。在分别的村口,近80岁高龄的爷爷奶奶千叮咛、万嘱咐要注意身体,那一刻我不敢抬头看他们苍老的面容和岁月刻刀划下的皱纹,偷偷抹泪。
愿岁月静好,愿你们不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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